“生存还是毁灭？这是个问题。”英国文豪莎士比亚经典戏剧《哈姆雷特》中的这句台词，如今成了英国剧院业疫情之下面临的真实困境。
自3月下旬英国为遏制新冠疫情实施全国性“封锁”措施以来，英国所有剧院迄今已关门谢客百余天。昔日灯火辉煌的舞台如今大幕低垂，没有演出，没有收入，一些独立运营、缺少资助的剧院在苦熬数月后未能幸存，彻底倒闭。
位于南安普顿市的纳菲尔德剧院本月初宣布倒闭，剧院发言人格雷格·帕尔弗里说：“剧院将近60年的历史落下帷幕。对英国剧院业而言，这是可悲的一天。”
当地文化官员萨特维尔·考尔介绍，这家剧院先前已有资金问题，正物色新的投资人，突如其来的疫情封锁“成了它棺材上最后一枚钉子”。
英国广播娱乐电影与剧院工会负责人菲莉帕·蔡尔兹告诉新华社记者，英国已有多家剧院遭遇和纳菲尔德剧院一样的命运，不少全球闻名的舞台艺术殿堂，比如莎士比亚环球剧院、皇家艾伯特大厅等，也面临前所未见的经营困境。尽管英国政府本月宣布将专门拨款15.7亿英镑（约合138亿元人民币）用于救助文化艺术产业，但“这笔钱来得太迟，整个剧院行业前景不容乐观”。
“从3月份被告知要关闭开始，英国的剧院业就陷入混乱，前景黯淡，”蔡尔兹说，“剧院通常没有大笔的储备资金，因此这段一分钱票房都没有的时期对它们而言是毁灭性的。我们已经目睹一些剧院破产清算，更多剧院开始讨论裁员。”
从本周开始，按照英国政府制定的“解封”措施，英格兰的剧院可以重新开放，但还不允许现场演出，同时场内必须遵守社交距离等防疫规定。这让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复苏希望的剧院经营者又陷入“开还是不开”的两难抉择。
蔡尔兹说，如果不允许演出，剧院即便勉强重开，也无济于事，反而可能增加运营负担。
位于伦敦泰晤士河南岸的莎士比亚环球剧院宣布，放弃现阶段开放。因为在遵守社交距离规定的前提下重开，对这家储备金非常有限的剧院而言“经济上不可行”。
在伦敦西区，常演不衰的经典剧目《捕鼠器》计划今年10月底在圣马丁剧院重新上演。剧组人员表示，这得益于这部1952年就上演的推理舞台剧“没有亲吻、唱歌或跳舞，而且谋杀情节发生在黑暗中”，编剧只需要修改四五处演员有肢体接触的地方，就能实现舞台上所有人互相保持一米距离的防疫规定。
为了顺利重开，圣马丁剧院还采取了其他措施，包括剧院的彻底清洁和消毒，暂停出售团体票，电子客票扫码入场，封锁部分座位等。这些对剧院而言意味着成本增加，观众减少，票房缩水，但好歹开启了复苏的步伐。
“如果你去过英国的剧院，你会很清楚，它们中许多建筑陈旧，入口狭窄，厕所很小，座位拥挤。在这些剧院里保持人际一米间距是不可能的。即便能实现，又有多少观众愿意在当前环境下重返剧院看戏？”蔡尔兹说，“许多剧院表示，他们看不到在2021年之前重新营业的希望。”
对于政府公布的救助计划，蔡尔兹表示欢迎，但这只是英国剧院业“漫长复苏道路上的第一步”。她认为，剧院业希望政府针对演出行业的特点和需求，尽快出台详细的复苏路线图，减少政策的不确定性。
新华社记者张代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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